微信爆款！爱国大V的流量密码，谁让他们如此猖狂？水深火热：华文媒体圈中的美国；都是境外反华势力！被绑架的媒体与媒体人：如何找到生存空间？ |李其专访独立撰稿人、翻译刘文（Tracy Liu）
各位观众朋友好 感谢您来到今天的今日华尔街节目现场 节目中我们很荣幸的请到了双语自由撰稿人刘文 Tracy你好 能不能先请你简单跟观众介绍一下自己 你好我是刘文 我一开始的背景是 我是学金融跟会计的 在四大会计事务所工作了4年 然后撰稿的话 其实我在大陆一开始是写类似散文小说这样的文章 然后我是2018年的时候 澎湃新闻他们出了一个非虚构的专栏 然后他们就跟我有一些合作 他们就希望我写一些比如在美国的华人或者一些关于美国的新闻 然后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契机 开始进行一些比如说非虚构或者特稿之类的写作 你的经历也非常有意思 由金融转向写作 那其实我自己也是你的读者 不仅是中文也是英文文章的读者 那在今天节目之后 我们也会在这个内容简介部分放上Tracy的一些文章 让我们感兴趣的观众朋友也可以去看一看 但是今天我特别想聊一聊的就是 之前你在德国之声所发表的一篇文章 叫做《水深火热：华文媒体圈的美国》 这个话题正好是近期我一直在思考 也非常关注的一个问题 那在这个文章中 你是描述了中美民间社会之间的一种信息壁垒 你特别提到了微信爆款这一种信息生态形式 其中有很多消息似真似假 有一些又造成了很大的误会 那能不能先请你和我们观众朋友聊一下 所谓的爆款文到底是怎样产生的 这些爆款文是谁创作的 他们又是怎样的一个盈利模式和动机呢 我自己也就是在网上看了一些爆款文是怎么诞生的一些文章 然后我看了很多文章之后 包括我自己的一些总结吧 我认为爆款文章肯定是要具备两个特点 第一是它的信息量 信息要比较密集介绍一些有趣的信息点 然后另外一个是它有一个非常抓人眼球的冲击度 它通过一些比较可能比较有争议性或者是比较极端的一些标题 或者是一些图片 然后可能可以吸引读者 立刻进行关注 然后并且进行转发 通过这个转发得到更大的点赞或者说阅读量 然后我最近看了一个调查报告 是调查了二0二0年两百多篇这个十万加的爆款文章 在这个两百多篇文章里面 他们主要是三个题材 第一个体裁是疫情 你就很容易理解 因为疫情是二0二0年的可能全世界最关注的一个新闻 然后第二点的话 是一些中国的政治事件 那这个政治事件里面 又是以中美关系最受读者欢迎 包括像中美互相撤领事馆 包括中国的一些外交部发言人对美国进行一些喊话 包括中国控诉美国（声称中国）制造新冠生物武器蔓延了全世界 类似这样的文章也是非常受欢迎的 然后第三个受欢迎的话题是一些社会正能量的话题 所以我觉得 结合我自己的看法 和我看了一些网上的统计数据来看的话 我觉得比较温和的比较面面俱到的文章 可能会缺乏非常抓人眼球的冲击力 那如果你可能找一个非常有争议点的标题 然后切入 然后你讲这个中美关系 我觉得是非常容易成为爆款文章的 还有一点就是 因为微信文章也不是媒体 可能也不需要像媒体报导那样 必须要面面俱到、客观 时候很多微信爆款文可能是选取了一个事件中的一个点 然后他就只讲这一个点 一个点其实是有它的很多的争议跟遐想的空间 但是这些文章其实就是这样的 而且它背后的发行、撰稿的机构 有一些当然是像人民日报新华社这样的官媒 有一些可能是之前在其他的平台 包括说像微博 已经有了一定粉丝度的号 但是还有很多他们真的是一些突然冒出来的微信公众号 他们可能也只有一两篇爆款文章 但是这一两篇文章就为他们吸引了很多读者 他们可能也并不能够持续地产出高质量的文章 但是他们可能就是在某一个时机 抓住一个人们很关注的争议点 然后他们就可以由此吸引很多粉丝的关注 然后通过这个粉丝关注数量 他们未来可能可以在微信公众号里面发一些比如说 广告的软文 让他们可以通过这个广告的软文来收益 也可以通过这个文章里面的打赏来收益 很感谢你的介绍 其实我自己本人呢用微信用得比较少 但是我经常会收到我的家里老人发的一些文章 里面有很多呢 说白了就是不太靠谱 要么是养生 要么是奇奇怪怪的 到处都是一片惨淡这么一个文章 那如果你切实在美国有感受 你知道它并不真实 但是就像你刚才所说 它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媒体 没有这样的独立的查证 所以你很了解到 里面到底哪一块是真的 哪一块是假的 哪一块是夸大的哪一块是缩小的 所以有这样一种比较奇异的现象 那这让我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就是现在所谓的微信文章它背后其实也是一个生意而 现在我就注意到 我不知道是为了迎合大多数中国网民 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样的动机 在中国的社交媒体包括微信也好微博也好 这样的平台上有更多的极端民族主义的声音 特别是所谓微博的时评大V 那么其中有很多对于中美关系都进行了非常战狼式鹰派的表述 我们看起来觉得有一点心惊胆战 因为如果大家看到都是这样的文章 对于整个中国这个民众群体对美国的理解可能会有很大的偏差 首先请教你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刚才我说好像中国网络极端民族主义的声音越来越多 我这种感觉是真实的吗 还是只是他们的声音得到了某些扩大了 他们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呢 我最近可能是疫情以来吧 可能也是有这样一个看法 我觉得可能大概五年六年之前 我在中国的网上可能更容易看到一些不同的声音 也会更容易看到一些比如说像BBC、纽约时报的文章 在中国的网络上引起一些比较客观的讨论 但是最近一两年我非常明显的感觉到 就是一篇文章或者一件事情发生之后 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会呈现出一边倒的状态 那可能稍微更中立 或者说是更偏向比如说自由民主这样的观点 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面立刻被网民攻击 攻击到一个点之后 就是这样的观点的人他们就不再出来发声了 那最后就真的只剩下非常极端的民族主义的声音 而且我自己一个观点可能就是说 我也经常会上豆瓣、贴吧、知乎 如果有可能会上去找一些读者 看看能不能采访他们然后写一些写些文章 但是我就发现也是最近一两年 他们对于外国人包括像韩国、日本、美国、英国的称呼 都是非常非常贬低式的 比如说他们叫韩国叫偷国 就是韩国偷了很多中国的文化 那美国他们就叫丑国 讲美国有非常丑陋的嘴脸这样的一个含义 然后在各种媒体上面 就是哪怕本身是中国老百姓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的一些文章 然后经常会有有读者留言 就是阻止人们继续发散这件事情 就说你们不要讨论 讨论就是给外国境外势力递刀子 可能只是非常普通的进行一些客观的描述 或者说是非常真诚想要发声的一些人 他们的声音就变得没有了 这个也是我最近一两年在网上冲浪的一个体会 也的确是 有关于这个问题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其实可能背后的原因还蛮复杂的 就我个人而言 我自己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什么呢 如果你记得在印度疫情爆发的时候 中国曾经有一个官方的机构在微博把这个中国升孔明灯（火箭） 还有印度在疫情出现问题之后 对尸体进行火化处理对比 那这个在我们看来是非常不敏感也是不周到的一个想法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的就是 环球时报非常鹰派的一个媒体的主编胡锡进 在微博上大概对这样的一个事情进行了含蓄的批评 这样一个想法 结果中国的网民对胡锡进很强烈的反感和攻击 所以当时我就跟我的同事开玩笑说 从来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胡锡进也变成向境外势力递刀子、变成反华党 所以这个观感在我看来 我也有非常明显的这样的感觉 但是更让我好奇的一个问题是 这一些极端民族主义的声音到底是怎样形成的 他们背后是不是有一些官方的水军助力 或者是至少得到官方的某种默许呢 对于这个问题怎么看呢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 我记得网络上很多这个几百万粉丝的爱国大V 孤雁暮蝉、子午侠士、上帝之鹰这几个 大家都非常熟悉了 但是我记得很清楚的是 年中的时候 广东好像是把孤烟暮蝉聘为了网络文明宣传大使 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然后这个让我觉得就是说 这些大V 我不能够说他们私下跟政府官员有多少往来 但是至少把他们聘为这个网络文明宣传大使 这一点其实在明面上 给了这些非常偏激、非常狭隘的网络大V他们一个政府层面的支持吧 然后包括像今年7月份的时候 郑州暴雨水灾 然后有很多中国媒体进行非常有温度有深度的报道 报道了一些在暴雨里的失去了亲人的民众 他们的悲哀 然后我记得有一个失去了女儿的爸爸 然后他就在地铁口等他的女儿出来 他就穿那个雨衣 然后那个照片我记得在中国跟外网上都传得非常广 然后就有这些爱国大V 在微博上攻击这个父亲 他是假装的 然后说这个女儿都二三十岁了 怎么还会有父亲来接送什么的 都对这个已经失去了女儿的父亲进行了非常强大的网暴 那当时很多网民其实也非常反感的 然后一些中国的媒体 包括这个父亲工作的一个机构 也都出来辟谣说 这个父亲真的是刚失去了女儿 但是因为那段时间中国的网上在进行清朗行动 然后包括很多豆瓣的小组都被封了 很多号也都被删了 但是像这几位爱国大V 他们造谣这个受害者家属的这个行为 并没有受到网络上的处罚 哪怕这些言论是百分之一百的谎言 然后是口说无凭的在给受害人二次伤害 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因为传播这样的舆论负了任何的责任 所以我觉得至少他们这样的行为是政府默许了 他们好像是可以逃开政府这种什么网络清朗行动的一些打击 其实像我们生活在美国 我自己个人感觉是非常明显的一点 就是其实现在美国对于中国也有很多的误解 去中国网络上看到的如果完全是这样的爱国大V的声音的话 你很难想象 中国这个国家离文明的距离是不是在过去几年里面越来越远了 这个也是让我感觉到很困惑的一个问题 但是谈到中国的言论审查环境 有一点我自己还蛮感兴趣的 但我知道在之前几年 在美国的川普的时期 很多种族主义这样的一些称号 甚至在白宫的新闻直播间里就可以说出来 那么在整个美国社会对于华裔的暴力现象也越来越多 川普本人对于中国也非常的不友好 但是我在微信上还是经常能够看到一些 极端保守主义的川普支持者写的一些文章 微信好像也没有对这些文章进行封号或者是处理 那这些文章常见的特点就是 谈到美国社会的现象 比如说枪支暴力 比如说毒品 比如说其他的一些问题 全部把它归结成是少数族裔作乱 比如说黑人暴力 要么是说是民主党的问题 比如说大麻或者性解放这样的 那反而是在中国 比如说一些不是很涉足政治的 涉及一些文艺方面的内容 比如说涉及一些性别平权、女权方面的内容 涉及一些性取向平权的内容 这些年轻人经营的账号 好像经常受到处理或者是封号 那这个也让我很困惑 就是整个审查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内容被认为是可以许可的 什么样的内容都被认为是踩线的 对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样的观察呢 我看过一些报道 我本身也接触过一些中国的记者 他们可能也经常是要在这个审查制度的边缘游走吧 然后我个人认为 这是非常笼统的一点 可能就是说要维稳 就是有助于维护国家稳定的一些言论 应该就是被支持的 那只要可能任何有一点点的会威胁到国家稳定的 那他们就是会来封杀这样的言论 就是包括像今年年初的时候 像肖美丽她就是非常普通的控诉一下抽烟的这样一个现象 她本人就被网爆了 那段时间很多女权的账号都被封了 包括像我记得应该是6月底7月初的时候 很多LGBTQ这个性平权的账号也被封了 然后特别是有的账号他们可能是大学里面 非常知名的高等学府里面的一些自媒体账号 也被封了 然后后来前几个月吧 然后在整顿一些饭圈 有些选秀比赛 他们投票之后 然后组了一些可能是豆瓣小组这样的一些群组 包括在微博上 有一些粉丝的后援会 会集资然后来应援他们的偶像 这个也是被打击 之后被叫停了 你可能想说这个饭圈或者说LGBTQ或女权 他们可能个体上来看的话可能并没有涉及非常敏感的内容 但是我自己的想法是 因为可能当一部分人 无论你是粉同一个偶像也好 或者你是因为要为某一个族群某一个边缘群体后来争取一些权利也好 当你开始比如说写一些召集的文章 办一些集会 或者是像饭圈 他们集资几百万 然后做一些应援活动 我觉得当一些人他们聚集到一起开始做一些事情 到一些规模的时候 我觉得这个可能就在维稳的层面 可能就引起了政府或者说宣传的一些警惕吧 川普的话我认为就是 中国媒体对川普好像是挺宽容的 我我自己的想法就是 川普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激进的一个领导人 会讲一些可能别的领导人不会讲的话 但是我认为川普他可能对于男权主义 或者说对于白人至上主义的一些维护 我觉得可能并没有涉及到这是在中国比较敏感的价值观 因为你想在中国的话 也是一些女权博主受到了攻击 然后被封号 我觉得川普好像他对于少数族裔、对于女性这样的一些偏见的看法 在中国可能没有触犯雷点 这个是我自己的看法 也的确是 似乎好像反而是迎合了一种大男子主义 或者对少数民族的歧视 因为这种想法可能很多人也有 特别是在中国这个社会 似乎对于整个世界的了解还不那么充分 另外我想到的一点就是其实川普这个人本身也是个很有娱乐价值的人 像一些商业媒体 包括我自己在内 看到川普随便说了一个什么话 随便做一个新闻 或者做一个什么节目 大家都很愿意看 因为这个人物实在是 他就是一个表演性这样一个性格 可能也跟这一点有关系 那我还特别欣赏的就是你在德国之声的一篇文章中提出的一点 中美关系的整体恶化和媒体环境恶化之间的关系 这个话题我觉得是一个非常有价值探讨的问题 我想能不能先请你详细解释一下 现在好像中国和世界特别是中国和美国之间都对彼此的记者关上了大门 中国的记者在美国有很多受到怀疑 美国的记者在中国认为他们是反华势力 是境外势力来探听我们的机密等等 现在又导致一个问题 就是中国自己的舆论环境越来越封闭 而我们看到西方的英文媒体对于中国的报道 当然有非常严肃非常深入的报道 但是也总会让人觉得有一点走样 或者是不是很全面 不是很能够深入了解中国社会的复杂现实 到那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一个感觉 你怎么样看待现在西方媒体对中国的报道呢 我自己的话 因为我有跟一些比较资深的记者或者编辑合作过 他们可能在十年二十年之前 是外国媒体的驻华记者 然后他们就说 他们当时那个时候是十多年前了 然后他们在中国采访的话 其实是有很多人愿意对他们敞开心扉进行倾诉的 他们当时也是可以去到一些敏感事件的现场 然后去进行一些采访 他们也是可以去采访一些比如说罢工啊 或者说村民为改建然后跟政府有一些对峙 他们其实是可以采访这样现在看来非常敏感的事情 他们也是可以就是在中国得到非常一手的信源 然后采访到很好的故事 但是现在的话 我觉得就是当西方媒体被冠上了这个反华势力这个称号以后 然后我觉得第一是西方媒体他们在中国 就更难以去接触一些当地的一些信源 好像比如说我记得当时看到 有一些外媒记者在采访这个郑州暴雨的事情 在中国的微博上 是把这些外国记者就是给点名出来的 说这几个人是BBC、德国之声的记者 然后要号召大家不要跟他们对话 就是一个非常集体性的抵制西方媒体的这样一个现象 那具体到某个人的话 因为我也有替一些外国媒体采访一些中国的故事 他们可能会联系中国的媒体 但是中国媒体可能要么是写了之后被撤了 要么是还没有写 这个选题就被枪毙了 不能够进行下去 他们就可能会介绍这样一些想要发声的一些人给我 就是问他们愿不愿意接受外媒的采访 很多时候这些人要么对外媒是采取了 境外势力扰乱中国这个平安稳定的这样一个看法 非常抗拒 要么他们就说 其实虽然有话想要说 但是我很害怕 我接受了外媒采访之后 我工作也不保 甚至会影响他家人、他儿女、他亲戚的工作 他们就是虽然有话要讲 他们不敢接受外来的采访 所以我认为现在外媒在中国的采访非常艰难 就更不用提很多外国媒体像纽约时报 他们好多在中国的记者 他们在中国的记者的签证没有被续签之后 就只能够离开中国 那你在中国的记者很少的话 那你就是很难实时地去一些新闻事件的地点 然后去采访第一手的资料 就是最多只能是通过这个网络视讯电话 询问一些当事人 但是就是我觉得这个还是比不上 你人在中国 可以在那个事件的现场去感受整个事件的氛围 这个报导的这个信息量 肯定是没有以前那么好的 的确是 这一点其实我自己感觉也非常的清晰 我记得我曾经有一点交流的一个记者就跟我说 说几年前他在中国采访 如果没记错的话 应该是农民工讨薪这种维权事件 当时中国媒体对这个事情不报道 他去现场了之后呢 现场的一些抗议的这个民工大叔 把他举起来 说我把你举起来 你拍得高一点 你拍的角度好 对于他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那么最近也是和我稍微有一点交流的来自的NPR的非常优秀的记者冯哲芸 她在贵州毕节采访了有关于扶贫的内容之后 被当地的官员举报 举报她的官员还得到了表彰 举报她什么呢 说她是西方的势力 说西方势力到毕节当地 假冒外媒记者要探听当地机密 把她变成了国家安全隐患 这个让人听着都觉得很恐怖 但是这样的变化的确就是在过去的十年之间发生了 所以我觉得一方面让我觉得很痛心 另外一方面也让我觉得很迷惑 就是未来中国和美国这么重要的两个国家 如果对于彼此的信息是这么的不了解 那岂不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吗 所以今天最后我也特别想请教一下 是不是有什么样的方式 或者你怎样看待现在中国国内媒体生态未来的走向 又怎样看待现在西方世界报道中国的方式 是不是未来就一片漆黑了 还是有什么样的方式 通过政府通过机构努力能够改善呢 我现在确实是觉得 中国媒体对美国的报道 跟英语媒体对于中国的把握 可能是在质量上都不如以前好了 而且我觉得很多时候 就是因为政府的一些政策所带来的一些限制 因为与我合作过的一些纽约时报这些外国媒体的记者 他们都是很想要去报道中国的故事 可是确实是因为政策的限制 然后导致有一些非常值得讲的故事可能不能讲 或者说导致一些事情的真相不能够被发觉 而且我觉得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 可能包括美国大部分人 他们对中国的理解 以及中国很多人他们对于美国的理解 都是出现了一些偏差的 就好像我在国内的亲戚朋友 就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美国新冠每天都可能新增比较大的数量案例 但是我和我的朋友 在美国我们是可以正常的去工作、旅游、出门 然后去吃饭看电影 其实是 他们因为生活在中国这样 对新冠一定要清零的这个政策下 可能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美国可以这样生活 同时很多美国人他们也可能是不能够理解 中国有这个新冠清零的政策 中国在网络上有这样多的审查机制 他们可能不太能够理解中国人的一些行为举止 但是在我本人 接触很多中国人美国人 我觉得其实就人来说 他们是没有那么本质的差别的 很多中国人 就是哪怕比如说在网上是会骂美国 然后会骂是韩国日本这样的国家 在现实里面也是一个善良的 或者说非常努力工作的这样一个人 然后在美国的话 可能我身边有一些朋友 他们可能是很支持美国对中国贸易战 他们也很不喜欢中国的人 他们可能对我也并没有非常强烈的歧视和抵制的情绪 所以我觉得无论中国还是美国人 他们内心都其实有善良的一面 他们也是有共通的一面的 然后我还记得Clubhouse流行的时候 刚好那个时候是1、2月份 Clubhouse在中国还没有被封锁的时候 里面有一些台湾人、香港人、大陆人 包括一些在美国的华人 他们就去讨论比如说美食啊、旅游啊 很开心 我觉得如果是有一个更平等、更开放的交流平台的话 可能不同国家的人会发现 他们之间是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共同的兴趣 很多共同点的 所以所以我对未来也不是那么的失望 但是我觉得首先就是必须要建立起一个非常开放、非常自由 非常去除偏见的这样一个交流的平台 然后目前这个平台的建立 我其实是看不到的 虽然习近平拜登会谈之后 有说可能要互相开放这个记者的签证 可是如果在中国把外媒塑造成一个境外势力 然后塑造成洪水猛兽的话 那即使有记者去 他们在当地得到当地人民的抵制的话 那可能也是无法进行非常深入的采访 所以我觉得如果可以在舆论宣传上 把这些非常偏激也非常具有偏见的声音 给稍微过滤掉的话 然后未来可能会变得更好 但目前我觉得是变得更加的糟糕 是有越来越多非常偏激的声音 然后越来越多孤雁暮蝉、子午侠士的大V 他们找到了爱国的流量密码 他们开始越来越多发表非常偏激的所谓的爱国的文章 他们可能就侵蚀掉了一些更温和更客观的声音 所以目前来看我觉得可能不会变得很好 但是长远的话我觉得可能人的本性都可能是比较善良 也是可以共同交流的 也的确是 我其实非常同意的一点就是 人和人之间首先要了解到彼此人性的共通之处 如果看上去都是洪水猛兽 一看你就是别有用心 你这个人就不是良善之物 那这样再聊起来就很麻烦了 其实我自己也经常在想这个问题 即使对于中国而言 从利益出发 中国是这么强大的一个国家 中国有这么多聪明的人 如果中国始终对于这个世界大门紧闭 什么人在我们看来都是西方势力 要想对我们做什么手脚 这个第一是对中国的国际形象是很大的打击 另外其实对于中国的发展有也是个很大的阻碍 因为你不可能这么大一个国家永远把自己关起来 永远跟世界是是隔着一重天 即使习近平自己也曾经提过一个词叫塔西陀陷阱 就是当你政权完全失信了之后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一个善意的表态 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好的姿态 都没有人再相信你了 其实最近让我想到这个问题的就是有关于彭帅事件 那我就看到 彭帅到底是不是生命安全 有什么样的问题 中国不断的向外界做这种表态 但是已经没有人再相信你了 因为你之前有过央视认罪 有过这样这样多的一些事情 让大家对于整个你这个政权所做的一切表态 都认为你是姿态 所以如果我是央视的一个记者 或者如果我是胡锡进的话 我自己也会很头疼 到底怎么向外部展示 我觉得现在中国已经离那一步非常接近了 所以不知道 如果有负责中国相关舆论宣传口的人 能够想到这个问题的话 即使是为了中国自己好 我觉得这个方式真的难以为继 也很难看到未来对于中国会有好的解决方式 尽管在短期内可能达到维稳的效果 或者短期内有助于凝聚民族的某一种动力 我们一致对外 来限制现在这样的一个严酷的外部环境对我们的挑战 但是这个问题我想可能我们还要讨论很久 因为实在是一个非常重要同时也是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 很感谢刘文Tracy来到我们的节目现场 很高兴与你聊 我们也会在节目的这个留言区 放上你的这个网站 还有你的一些代表性的作品 这样我们各种方面可以参考你其他的作品 谢谢你Tracy 谢谢 好下次再聊，拜拜
2021-12-14 19:19
